萨特的根本困难在于:在把人置于上帝的权威之后,人却发现自己并不拥有履行这一职责的能力。因此,萨特自诩的无神论立场是不彻底的,甚至可以说,他扔掉旧神,恰恰是为了迎接新神。这就必然导致他的弑神计划也是失败的。要想真正克服神的影子,绝不能按照萨特的顺序来进行,即把神还原为人,使人成为神,从而在人的身上恢复神性,相反,彻底的无神论立场必须将萨特颠倒过来使用,找传奇私服网页版,即必须首先破除人的偶像崇拜,摧毁人的形象,才能从根本上消灭神性,宣判上帝的死亡。而这就是后现代主义的任务。
在《文化与上帝之死》一书中,伊格尔顿正确地引述安德鲁·沃尼克的话说道,后现代主义包含着上帝的第二次死亡,即轮到组合于现代时期的各种神的代理者被拆卸了。如果说,上帝的第一次死因并非我们的弑杀,而在于我们的伪善,那么后现代主义则以一种巨大的知性真诚揭露我们的伪善,戳破了各种各样上帝的世俗面纱。在对宏大叙事的瓦解中,以及在它的反本质主义、反基础主义的激进主张中,后现代主义成功地摧毁了上帝这一庞然大物,使其化为碎片,任何宏大的图景不再可能建筑起来。“如果说后现代的文化是无深度的、反悲剧的、非线性的、反神圣的、非基础的以及反普遍主义的,质疑绝对以及反对内在性,那么或许可以宣扬其是真正后宗教的(post-religious)。”从此,我们开始真正生活在一个无信仰的空白时代。在这个世界,一边是人们无意义的享乐和游戏,一边是机械永不停歇的轰鸣。这样一个时刻,再次宣布“上帝之死”,或许不再是欢呼,而是一个丧钟!

